『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玉夫人说的没有说错,余老夫人一想到皇后娘娘会不高兴,脑袋瞬间就清醒过来。
是啊,今儿这样的大团圆日子,寻常百姓之家都只顾着团圆不想被人打搅,何况宫里的那几位?珠隐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惹恼了公主,要是公主到皇后娘娘面前哭诉告状,自己这个时候前去求情不是直接撞到枪口上吗?
余老夫人的沉默让玉夫人意识到她想通了一些事,便道:“世子爷出去应酬尚未归来,等他回来,我且让他去问问,就算是要杀头,也得向咱们知会个时辰不是?”
“是啊,婆母。”南姑母略微弯腰轻言细语的说道:“事已出,咱们若冒然行动,只会错上加错,一动不如一静呐此刻。”
余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只盼着隐姐儿过了这一劫,真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才好。”
夜渐深时,萧景仕从外头回来,带着些微酒气。
岳云眉替她宽衣落衫,有条不紊的将四房那个小长辈闯的祸事以及余老夫人如何着急的事情给说了。
听完之后,萧景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那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有咱们寅国公府撑腰,就敢在京城横着走的性子,不闯大祸才稀奇。说起来我们随驻军进京时,她都看到我与二皇子在驿馆里同桌而食了,竟都没眼力劲儿。就算不把他的身份往深了想,能与我同桌吃饭,身份能是普通人吗?”
递上一盏茶,岳云眉苦笑道:“你是没看到四房那堂叔母害怕得有多厉害,当即就要请阿娘进宫去向皇后娘娘求情,亏得是阿娘有阅历,三言两语就把她给安抚住了。不然阿娘真用脸面进了宫,阿瑜那里还好说话,可皇帝陛下那里就说不准了。”
萧景仁吃了一口茶,把在外侍候的随从叫进来,吩咐他去京兆衙监狱去看看情况。
那随从走后,岳云眉说:“堂叔母一直说有什么信儿赶紧让人去通知她,我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当真是连魂都吓掉了。你说,二皇子殿下不会真把余家那小祖宗给杀了吧。”
“说不准。”
彼时四房院儿里,余老夫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桂嬷嬷劝她早点休息,她说:“我哪里能睡得着?隐姐儿从小到大过的什么日子?如今竟是下了牢狱,我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恩议。更甚者以她的脾气在牢里能安生吗?指不定还会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呢。”
桂嬷嬷实在不知要怎么劝了,因为老夫人说的话完全有可能应验。
徒然听到外头有人扣门,桂嬷嬷替余老夫人掖了掖被角后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回来说:“世子爷已经派人去京兆衙狱打探消息了,这件事只要世子爷插手,就好办多了。”
的确是让世子妃有什么消息赶紧传回来,可余老夫人还是不放心,便吩咐人守在世子住的院子附近。
“我现在真是后悔,怎么就心软答应了娘家的人把隐姐儿接进京呢?她就是个祸害,到哪儿都只会祸害人。这件事若能圆满解决最好,若不能,断不能让她再留在京里了。”
余老夫人满眼的疲惫,桂嬷嬷深以为然,她还担心说:“这件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夫人,奴婢觉得还是得赶紧让老家人的进京,最好的结局就是将她接走,最坏……。”
余老夫人明白桂嬷嬷未尽的话,——收尸。
“你说得对,我先前还犹豫,现在事情迫不眉睫,不能再犹豫了。”
临睡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珠隐在京兆衙监狱里恢复了些力气后,不仅大喊大叫,现在整个女监室都知道她是寅国公府的小祖宗了。而且还长着这层身份与女监史打了起来,女监史又真担心她与寅国公府有亲,不敢擅自动她,只把她关了起来。
“这招仗势欺人倒是用得很纯熟。”萧景仁语色冷淡的吩咐,“去女监里知会一声,我寅国公府可没有这样的亲戚,让女监史该骂的骂,该打的打,只留条命就成。”
“是,世子爷。”
使役走后,岳云眉有些惊讶萧景仁会下这样的命令,“珠隐虽然可恶,到底是个女儿家,你这样做就不怕她真被打死了?”
“你以为那些女监史是吃素的?她们管了那么些年的女监,有的是折磨人却又能让人不失性命的手段。这些年来这些七拐八拐的亲戚仗着寅国公府的势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出了事闯了祸也都拿寅国公府的威望出来吓人。这次我就是要让那些看看,吃得太撑,总得要吐出来些。”
大半夜的,珠隐在牢房里痛苦极了。
她身上全是伤,肚子又饿。要是从前她只要一顿不吃府里的人都会急得上窜下跳,但凡破点儿皮小微都会吓得六神无主。现在好了,不仅身上伤痕累累无人问津,连想吃口饱饭都是奢侈。
想不通,珠隐的眼泪极不争气的往下流。
徒然间觉得手背上痒痒的,她借着微弱的光抬起手一看,一只大拇指般大的蟑螂正顺着她的手背往她手臂上爬,“啊……啊……啊……啊……。”
珠隐吓得从烂草上又叫又跳,很快整个女监室睡着的人都被她吵醒了,偷偷打盹的女监史也被吵醒了。
“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女监史来到珠隐的牢房门外,冲着她吼道。
珠隐哭着说:“有蟑螂,有好大一只蟑螂。”
“这里是牢房,不是你的闺房,有蟑螂有什么好奇怪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有本事得罪皇子公主都不怕,还怕只小小的蟑螂?”
女监史阴阳怪气的内涵,激得珠隐的火气腾腾的往外冒,“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你一个末流女监史也配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信不信我告诉我的世子爷孙子,让他眨眼间就把你的职给撤了?”
“你……。”
女监史正气结,一个守外间的女监史走进来在她耳边细言了几声,然后她看着珠隐的目光渐渐了染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