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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
盛怀安这样的选择让人难以分析，毕竟重兵抓人也是能立功的。
现在虽是打击刁骏雄，可也让股内警员损失惨重，任务乃是盛怀安亲自下达，他岂能不受任何影响。
这选择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划算。
但盛怀安是做亏本买卖的人吗？
想不明白池砚舟就没有继续思考，毕竟今日结果与组织想要的一致，起码没有脱离掌控。
至于盛怀安的想法，后续再探讨不迟，现在可有很多工作要忙。
安排刁骏雄负责收尾工作，池砚舟命令当地警员展开追捕，他则是第一时间回警察厅向盛怀安汇报情况。
“报告。”
“进来。”
“科长，行动失败。”
“失败？”
“敌人好像知道会有抓捕一样，提前做了准备，将我们的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池砚舟很紧张的将此事说完，一脸疑惑的等待盛怀安言语。
“中了敌人的圈套。”
“这是？”
“情报有误。”
“那我们岂不是？”池砚舟很是担心，若是盛怀安这里情报有误，岂不是责任就在他们。
“此事是我安排，上面询问由我来解释，与你无关。”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科长是否会有麻烦？”
“情报工作成败皆有，我们可以算计敌人，敌人亦可以算计我们，中计而已。”
“属下明白。”
其实安排这个任务时，盛怀安就已经向厅内高层汇报过，毕竟此事关乎三江省，并非冰城独立负责。
利用王苗在冰城做文章，厅内的长官自然愿意，谁不想自己立功呢？
三江省已经完成抓捕，功劳都收入囊中，配合一下冰城无可厚非。
毕竟情报乃是冰城提供，不然三江省想要立功，谈何容易。
王苗提供据点信息，盛怀安觉得可以抓捕，厅内高层是同意的。
现在出现问题无非就是王苗身份提前泄露，敌人将计就计罢了，你总不能让盛怀安一人承担责任。
事情安排上面是知道的。
只能说是王苗这里露出破绽，倒不能说是盛怀安的问题。
见盛怀安现在并无担忧，池砚舟觉得或许对方就是基于这点考虑，才敢如此行事吗？
可还是亏啊。
这买卖不划算。
后续安排了一下搜捕任务，盛怀安就让池砚舟离开，他则是去见厅内高层。
杨顺此刻已经收工回来，听闻今日情况跑来心有余悸说道：“队长，好悬今日是刁骏雄带队行动，若是我们行动今日只怕死伤难以估计。”
“确实如此。”
杨顺不知情况仅觉得是运气好，现在大有劫后余生的意思。
池砚舟也唯有这样表现。
好在他在当时盛怀安安排刁骏雄负责时，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想要为杨顺据理力争。
若非这等表现，或此刻也已经被盛怀安怀疑。
当真是各处细节都不能出错。
白日里忙忙碌碌一整天，夜里同样处理了很多事情才得以离开，搜捕行动还在继续，医院方面由刁骏雄负责。
至于抚恤一事，科内批的很快，池砚舟同样没有任何阻拦，就交给刁骏雄。
这件事情最终定性便是王苗暴露，情报有误。
提出这个计划的盛怀安自然是有责任，但计划本身没有问题，所以责任不算非常严重。
池砚舟从警察厅回去途中，得见宁素商身影。
他就知道组织今夜一定会联系自己，毕竟行动与此前预料的不同，肯定是要确认一下。
跟随宁素商来至一间房屋内，对方开口问道：“为何今日是刁骏雄负责行动？”
“是盛怀安亲自安排，杨顺一早就有任务，我现在怀疑同样是盛怀安的手段。”
“他故意如此？”
“我觉得是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识破了陷阱，但却没有揭穿，甚至是没有抓捕我们的同志，而是想要借刀杀人。”
“陷阱被识破？”
“大概率如此。”
宁素商听完这些话陷入沉思之中，池砚舟默默等待起来。
七八分钟后她才再度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对方手段惊人。”
“可我想不通，这样做对盛怀安的好处是什么？
仅仅只是消弱刁骏雄的力量的吗？
可是他自己也要背负行动失败的责任，这未免看起来有些得不偿失。”
“立功对盛怀安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坐稳科长职位才是重中之重，所以特务股内的复杂情况需要机会解决，这等机会对他而言也是不好遇到的。
所以承担一些风险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效果好。”
“但安排重兵抓捕磨坊内的同志，就是大功一件，同样可以让位置变得更加稳固啊。”池砚舟还是想不通。
“组织既然能安排在磨坊内负责行动的成员，哪怕是被捕也不会提供任何信息，且安排他们行动组织也做好成员被捕的准备，因此抓捕对盛怀安而言，也仅仅只是抓捕了一些人员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对他没有太大的作用？”
“没错，这些功劳他可以不要，但消弱刁骏雄的力量是实打实的，也是一种敲打。”
“他要彰显自己的态度？”
“袖木虎太郎这里肯定不好动手，可面对刁骏雄自然要强硬一些。”
“就为这些事情，便借刀杀人？”
“对盛怀安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
“反满抗日组织成员是抓不完的，对盛怀安而言他甚至是不希望反满抗日组织战士消失，因此在一些事情上，他可以做出取舍，就比如今日。”
“刁骏雄遭此一难，特务股内的压力确实轻松了一些。”
“这就是他所求，你今日没有露出破绽吧？”
“虽今日盛怀安安排刁骏雄负责，我第一时间觉得是好事情，但后来发现情况可能有变，就据理力争想要杨顺负责，应该没有表现出异常。”
“那就好。”
“可今日事情，我没有机会将消息送出来。”
“如果盛怀安是想要借刀杀人，你不送消息亦可。
但若是对方打算抓捕组织同志，那也提前有所安排，你送消息同样来不及。”
话虽如此，但成为股长之后的几次行动，都不是很顺利。
宁素商似是看出池砚舟心中所想，现在宽慰说道：“情报工作便是这样，想要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要总觉得从南岗警察署加入警察厅后，如何高歌猛进。
多想想你几年联系不上组织，遭遇的那些凶险，你就应当明白，情报工作的主旋律，从来就不是大杀四方。”
这番话确实让池砚舟明白过来，这才是真正的情报工作。
不可能让你事事如意。
坚持战斗才是最核心的东西，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死亡。
“我明白，但盛怀安的手段自从成为科长后，越发的古怪难以琢磨。”
“有变化是在所难免的情况，你要尽快适应他的变化，甚至代入他的变化，才能方便你日后提前发现端倪。
不然便是如同今日，最后关头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没了汇报的机会。”
“是。”
“好在这一次组织没有出现损失，与盛怀安算是各取所需，但我们的陷阱被识破，算是输了一头，市委方面也要反省。”宁素商认为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给市委方面敲响警钟。
你看破敌人阴谋，安排将计就计。
可敌人同样将你陷阱看透，再度将计就计。
只是市委最终没有发现盛怀安的安排，对比之下自然是输了。
“盛怀安怎么能反应过来？”池砚舟对于这个问题同样好奇。
“我现在分析，可能就是市委同志要送王苗离开冰城。”
“盛怀安安排了严密的盘查，就是不让王苗离开，正常情况下市委同志应该会暂避锋芒，但这一次却要送王苗出城，所以引起了盛怀安的警惕？”
“大概率是这样。”
池砚舟细想之下也觉得有理，毕竟市委方面没有按照盛怀安预料的行事，也就是说事情脱离了对方的掌控。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盛怀安难免会多想。
“看来日后的安排，要考虑方方面面。”池砚舟最开始真的没有觉得这一点会暴露，毕竟王苗就不是冰城的人，冰城大肆搜查肯定是送出去更加安全。
且三江省方面给的任务也是如此，让你护送王苗离开。
做这样的安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可盛怀安就是能从这些事情中，抓到蛛丝马迹，你不得不佩服。
池砚舟从对方安排刁骏雄参与行动的这个细节，觉得事情脱离掌控，发现了疑点。
盛怀安从王苗非要出城，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发现疑点确实也说得通。
吃一堑长一智。
好在这一次没有重大损失，反而是阴差阳错完成计划，但要感谢盛怀安配合，不然情况会截然不同。
“盛怀安这个对手甚至比傅应秋还要难缠，日后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是。”
后续池砚舟询问佳木斯方面的情况，自然也是同一时间撤离，盛怀安为达成自己的目的，冰城的情况都不管，岂会在乎三江省的事情，都是自扫门前雪。
宁素商确认了这件事情后，就和池砚舟先后离开，她要将此事汇报市委，让市委方面明白具体情况。
同时也是让市委同志，意识到此次任务中的问题，日后不可再犯。
这一次运气好，不表示你次次都能有好运气。
真出现重大损失，你将追悔莫及。
就事论事，哪怕是市委同志，宁素商这里该说的话一样要说，这才是真正的同志。
且市委能接受同志提出的意见，才能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