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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监测车在西傅家甸区,所停留位置便在此处,中途离开前去香坊区。
后被西傅家甸区电台信号吸引回来。
离开!
回来!
地下埋藏炸药!
心中简单推测便可知晓,抗日反满组织乃是等他们前去香坊区后,结束对该区域内的警戒和封锁,因监测车已经离开,自然街面上不会有警戒。
利用他们在香坊区的时间,把炸药埋藏好。
再让电台在西傅家甸区内工作,吸引众人回来,继续对西傅家甸区进行调查,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停留原位,便是停在炸药上。
若是如此推测,如何解释抗日反满分子知晓他们会离开。
临时起意?
短短一天时间之内要制定计划,且同意计划的执行,还要准备炸药,以及埋藏炸药。
你说临时起意!
谁信?
所以警员在得知炸药是埋藏在监测车之下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金恩照摊上大麻烦了。
池砚舟此刻心中算是明白过来,军统的完整布局。
提出调查建议,错失电台信号,确实不足以将金恩照伤筋动骨,可是再加上无线电信号监测车被炸毁,以及特高课培养的专业技术人员被炸死。
这分量够吗?
池砚舟表情几次变幻,面前警员亦是犹豫不决。
最后池砚舟说道:“通知股长。”
“好!”
警员也是这个想法,见池砚舟与自己所想一致,便不再犹豫。
毕竟此刻还能接受金恩照的领导吗?
大家都是特务股警员,从事情报工作,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金恩照如今自身难保,岂能任由他继续带领工作。
警员前去联系盛怀安,留下其余人负责看守现场,池砚舟则是赶回北九道街找金恩照。
途中将情报暂时藏匿,不可携带在身上。
同时池砚舟心中对军统的手笔大为惊叹,能将特高课保护如此严密的无线电信号监测车炸毁,算是一石二鸟。
这可算是帮了冰城反满抗日事业的大忙。
只是有一点不明,金恩照未死!
稍后被审问时肯定会提起“中央保安局”,那岂不是也会说池砚舟事先知晓此事,甚至也暗中被动加入。
但整件事情全程都由军统方面领导负责安排,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个因素。
或许是认为,暂时不会对池砚舟造成直接影响。
军统计划今夜大获全胜,具体心思池砚舟可等见纪映淮后询问,目前不必自乱阵脚。
他再度来到北九道街,金恩照面色如蜡,池砚舟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难看的神色。
可见现场勘察也让其明白,炸药从何而来。
“队长。”
“讲。”
“南康街无线电信号监测车被炸毁,车上技术人员送往医院救治生死未卜,炸药乃是提前埋藏在地下。”
闻言金恩照默默紧闭双眼,一言未发。
半晌之后身体竟是有些踉跄,池砚舟急忙上前扶住,口中说道:“队长小心。”
“天要亡我!”
“到底发生何事?”
面对池砚舟询问金恩照岂能不明白,浅山一郎骗他。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浅山一郎为何如此做,无线电信号监测车这么珍贵的东西,浅山一郎不在乎?
所以唯一解释便是,浅山一郎并非中央保安局成员。
但话到嘴边,金恩照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
池砚舟对金恩照高看一眼,没想到在如此绝境之下,他竟然还在想破局之法。
果然没有一个敌人,是省油的灯。
可这一次的事情,这个局你破的了吗?
伟廊也从小八站赶了回去,池砚舟急忙询问:“伟主任,情况如何?”
“监测车停靠位置与之前有变化,炸药在较远处爆炸,没有造成损失。”
“那就好。”池砚舟口中说好,心里却觉得可惜。
若是能将三辆无线电监测车全部摧毁,这对冰城电台工作环境,有极大的帮助。
只是难有十全十美。
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停靠之后,宪兵队会对周围一定范围进行封锁,因此军统也不担心炸药伤及无辜。
可炸药起爆是人为引爆,而非定时。
监测车不在其上,军统为何还要引爆,对此池砚舟心中保有怀疑。
伟廊自然也在现场意识到这个问题,见池砚舟疑惑神色,他出言解释:“虽然距离较远但爆炸威力不俗,可能敌人是想要尝试一下,是否可以波及到监测车。”
说罢伟廊看着未有一言的金恩照,并没有继续落井下石。
本今日对金恩照很不满,言语交锋并无避讳,可真到如此地步难免兔死狐悲。
再逞口舌之快已无意义。
此时盛怀安赶到地方,事情经过已经听警员汇报,当即说道:“此事之中金恩照存在嫌疑,立刻抓捕关押特务股内,等候审讯。”
上来未做任何安排先行抓人,实则是盛怀安照顾金恩照。
落在特务股手里哪怕难逃一死,起码不受罪。
真到了宪兵队特高课,或许是生不如死。
金恩照也明白这点,老老实实跟随警员离开,等沖喜大河赶来时,人早已关押在特务股内。
家中休息梦中惊醒突闻噩耗,沖喜大河站在被炸毁的监测车前,对盛怀安说道:“你可知这些监测车价值几何?”
“属下略有耳闻。”
耳闻?
沖喜大河负责此次搜捕电台的工作,无线电监测车的保卫工作自然也是他全权负责,现在三辆车毁了两辆,且没有修复的价值和必要。
你让他如何向宪兵队交代?
“金恩照配合敌人调虎离山,是你特务股出现问题,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特务股会审讯金恩照。”盛怀安现在的意思便是,具体是不是金恩照的原因,还需要调查。
“交给特高课审讯。”
“在下对金恩照最为熟悉,负责审讯事半功倍,少尉若是不放心,可以全程陪同参与审讯工作。”
两人在街道上拉扯。
盛怀安途中对池砚舟说道:“调查走访一下三处爆炸地点周围的居民,看谁白日里见到可疑人员填埋炸药。”
“是。”
领命后池砚舟率警员开始调查,他虽不是队长,可盛怀安亲自下令让他负责,那便可以临时领导股内警员。
就在这时又有宪兵俯身在沖喜大河耳畔说话,听罢言语沖喜大河脸色更是难看道:“除却小八站监测车无恙外,另两辆监测车上四名技术人员,三人不治身亡,独活一人却落下残疾再难参与工作。”
伤亡四人!
车毁两辆!
可谓损失惨重。
作为任务直接负责人,且是唯一负责人的沖喜大河,心中倍感压力。
盛怀安也知此事对沖喜大河影响甚大,所以没有说什么触霉头的话,而且他本人虽然不是负责人,可压力同样不小。
金恩照?
如果是金恩照有问题,作为当年力排众议让其做队长的盛怀安,能置身事外吗?
仅仅是作为特务股股长,手下警员遇到此类事件,他都难明哲保身。
更别提金恩照还是他的“心腹”。
盛怀安移步上前低声说道:“我知少尉心中焦虑,实则我同少尉处境相差不大,不如先行针对此事进行调查,算是能给各方一个交代。”
“车毁人亡如何交代?”
“少尉稍安勿躁,不调查清楚住田晴斗课长询问时,要如何作答?”
“现在就回特务股,连夜审讯。”
“请。”
盛怀安和沖喜大河急忙赶回特务股,要展开对金恩照的审讯,务必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池砚舟因还在调查走访事发周边情况,没能参与审讯工作。